第六百八十五章 可以，这很奸奇

　　极度疲惫又虚弱无比的维罗妮卡最终被莱恩接回了公爵城堡休养，新晋的圣域女巫在虚空之中被禁锢了几个月之后无论是灵魂还是身体都已经到达了极限，她甚至只来得及和莱恩说了几句话就昏了过去。
　　莱恩抱着维罗妮卡返回公爵城堡，将她安排在了自己的房间，帮她清洗了一下身体，换了一套干净衣服让她好好休息。
　　维罗妮卡一睡就是三天。
　　三天之后，旧世界，布列塔尼亚，吉恩城，莱恩的公爵城堡。
　　就在温暖的壁炉和窗外的寒风之中，维罗妮卡躺在柔软的大床之上，她脸色苍白，全身无力，以往甜美的容颜也显得稍有些黯淡，美丽的杏眼里面蕴含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后怕，她半靠着枕头，将自己的经历慢慢地告诉了莱恩等人。
　　维罗妮卡的经历几乎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苏莉亚、特蕾莎、奥莉卡、莫吉安娜全部都来了，甚至就连欧若拉都到了，这位圣域寒冰系女巫看着维罗妮卡的样子，一方面有些嫉妒，一方面又感叹真是一代新人胜旧人，心情复杂。
　　莱恩都能感觉到，湖中仙女都藏在苏莉亚的体内旁听。
　　房间之内莺莺燕燕，好不热闹，莱恩坐在床头，苏莉亚就坐在另一边，黑暗精灵奥莉卡则是伏在莱恩的背上，从他的肩膀后面探出一张小脸，很有兴趣地看着维罗妮卡虚弱的样子，琥珀色的眼珠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冲击圣域的一开始还是比较顺利的。”维罗妮卡很虚弱，她靠在枕头上，拉着莱恩的手：“我花了两个月时间去触摸亚空间的力量，我能够感觉到，混沌之风的存在，我努力地解读它们，阅读亚空间之中蕴含着的知识，吸收能量。”
　　“嗯嗯嗯~然后呢？”黑暗精灵很感兴趣，莫吉安娜和欧若拉也都认真地在听。
　　巫师想要冲击圣域和莱恩、苏莉亚这样的战士不同，巫师想要冲击圣域的核心在于，它们必须要积累足够当量的魔力，掌握足够的魔法知识，同时对亚空间要有足够的了解，拥有以一己之力快速、完整地编制、建构大咒法的能力。
　　在冲击圣域的过程中，巫师的灵魂会进入亚空间之内，进一步进化，因为魔法的本源正是从亚空间和混沌领域吹拂向凡世的混沌之风，唯有在亚空间之内汲取到足够的能量和知识来让灵魂和肉体完成蜕变，巫师才能够冲破传奇巅峰的桎梏。
　　那么圣域施法者和传奇施法者有什么不同呢？
　　主要有三个。
　　第一是掌控魔风，圣域施法者在使用魔法的技巧上已经高度精通，他们不仅可以轻松地控制魔法元素，甚至可以将魔法之风通过自己的力量绑定在自己所处的土地之上，从而大大地降低魔法失误的概率和大幅度提高法术的精度。
　　第二是强行施法，即使是传奇施法者，他们施法时依然要受到环境的限制，比如说一个光明系法师如果在完全黑暗的环境里面就跟正常人没区别，火焰系巫师在雨天和寒冷的环境之中战斗力就很弱，而对于圣域施法者来说就没有这种困扰，他们平时能够储存大量的魔力积蓄在体内，只要需要，就算是干旱的沙漠之内，寒冰系女巫也能召唤出冰龙。
　　第三个则是奥术导体，这个说来更复杂，简而言之，那就是圣域施法者在面临“空魔”，感受不到魔法之风的情况下，可以依靠着自己身体作为奥术导体进行施法，比如矮人的符文铁匠们持有的禁魔符文石如果成功地在战场上部署，那么在禁魔符文石的影响之下，普通巫师们无法感受到魔法之风，自然就成了废人，但圣域施法者不一样，深入了解并知晓亚空间和魔法之风本质的圣域强者可以直接通过自己的身体和强大的心灵自己创造出魔法之风并利用其施法，即使是神祇的禁魔领域都无法限制他们。
　　在场的莫吉安娜，欧若拉、奥莉卡都是圣域大巫师，她们对此都有了非常丰富的经验，而苏莉亚则是半懂不懂，她只得示意维罗妮卡说下去：“然后呢？”
　　“就在时间来到第三周时，事情发生了变化，我能感觉到，我被发现了，我开始听到了邪神的低语，那是奸奇的讥笑声，祂不断地发出声音来干扰我，诱惑我，想要让我失败或者堕落，祂的声音始终在我的脑海之中旋转，在五彩纷呈又寒冷无比的虚空之中，祂或是威胁，或是恐吓，或是诱惑，总之就是想要让我屈服。”维罗妮卡痛苦地说道：“我当然不会屈服，但我不可能长时间无动于衷，我的愤怒和我的恐惧映射在了亚空间之内，邪神找到了我存在的地方。”
　　听了这个消息之后，无论是奥莉卡还是莫吉安娜都脸色微变，这两位圣域巫师当时都是在神祇的庇护之下冲击圣域，可维罗妮卡呢？她可没有神祇庇护！
　　欧若拉也眉头紧锁。
　　“然后呢？维罗妮卡，你真的没事吧？”莱恩关心地双手握住维罗妮卡的小手，男人能够感受到嘉兰女巫小手的冰凉。
　　“由于伟大守护和大漩涡的影响，奸奇无法过度插手凡世，它释放一头大魔，让它解决我。”维罗妮卡脸上尽是劫后余生的表情：“我并不是大魔的对手，但它却无法伤害我！”
　　“无法伤害你？”莫吉安娜仔细地看了一下维罗妮卡的周身，发现她的身上并没有什么神祇的祝福和保护：“不可能，你怎么做到的？”
　　“是莱恩。”维罗妮卡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当奸奇大魔试图触碰我的时候，莱恩给我小腹上刻的……灵纹就会发出银色亮光，大魔恐惧灵纹发出的亮光，这光亮太明亮太有序了，奸奇大魔尝试攻击我，还没碰到手直接被重度烧伤，它就再也不敢靠近。”
　　莱恩轻出了一口气，果然，自己的灵纹是有用的，维罗妮卡体内有自己灌注的大量灵能，她不会那么容易受到伤害。
　　“灵纹……”莫吉安娜也想到了什么，湖神女巫的脸蛋立即变得通红，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自己丝绸长裙下的小腹。
　　几乎在同一时间，苏莉亚、奥莉卡和特蕾莎也都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腹，红着脸低头不再作声，只有欧若拉一脸不解，圣域女巫奇怪地说道：“灵纹？是什么……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莱恩？你有这种好东西为什么不分享？”
　　“呃……这说来话长，维罗妮卡她……比较特别。”莱恩有点不好意思。
　　除了欧若拉以外，女人们全都红着脸不语，直到维罗妮卡深呼吸一下让自己平静下来，打破了沉默：“总……总之，奸奇大魔无法伤害我，但它施法将我的灵魂禁锢在了一个水晶迷宫之中，这迷宫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变化，我始终无法找到出口。”
　　“接下来的好几个月，我始终被困在虚空之中，在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听到了莱恩的声音，他的所在之处是一片由秩序亮光组成的矩阵，我感应到了他的呼唤，依靠着灵纹和莱恩力量的共鸣，我走出了迷宫，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原来如此，总之，维罗妮卡，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苏莉亚尽管只听懂了大概，但女骑士依然发自内心地为维罗妮卡的平安归来感到高兴：“这一段时间你好好休息吧，我会让莱恩多陪你的，莱恩的宫廷需要你，你的巫师塔需要你，整个王国也需要你，你的安全最重要，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或者西尔维娅说。”
　　“谢谢。”维罗妮卡说了这么多话显然有些虚弱，但莫吉安娜显然不打算就这样停下来，湖神女巫立即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可既然如此，你是如何冲击圣域阶并一举成功的呢？你仅仅只是在一开始感悟了一两个月，之后一直都被禁锢在水晶迷宫之内，然后就莫名其妙地突破了？”
　　“不是。”维罗妮卡摇头：“我真正冲击圣域成功，是在水晶迷宫之内。”
　　“水晶迷宫之内？”莫吉安娜被这个答案弄得愣住了。
　　“水晶迷宫，不仅是一个用来禁锢我的地方，同样也是奸奇隐藏自己秘密的图书馆，我在水晶迷宫中寻找着出口的时候，同样也了解到了亚空间的本质和魔法之风的根源所在，由于灵纹的保护，混沌之风无法腐化到我，我得以趁机阅读到了关于魔法的无穷知识，奸奇的魔法书籍、记载着各种魔法的羊皮书和卷轴、魔法符印被奸奇恶魔们整理在了一起，我抓住了几个机会翻阅了一小部分，里面记载着我在嘉兰议会中永远无法学习到的知识和奥秘，尽管我只看到了其中的万一，但这已经足够晋升圣域了。”维罗妮卡说到这里颇有些自得：“甚至还有剩，我只要休息几个月，境界稳固下来，就可以直接晋升圣域中阶。”
　　莱恩：“！！！”
　　特蕾莎：“？？？”
　　莫吉安娜：“……”
　　也就是说，奸奇从头到尾设计了一整套计谋在对付维罗妮卡，想要废掉自己的左膀右臂和最重视的人之一，结果反而因为自己刻下灵纹保护的原因，白送给维罗妮卡一个超大号经验包，保送她到了圣域中阶？！
　　莱恩摸着下巴，心想这种操作……也太TM地奸奇了吧？我都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吐槽起了。
　　可以，这很奸奇。
　　“哼，你的运气倒是很好。”欧若拉看着维罗妮卡，口气之中满含着嫉妒和感叹：“有莱恩帮你，现在你又是圣域实力了，未来我在议会之内恐怕是没有容身之所了吧？”
　　“嘿，欧若拉女士，这么多年你的实力就是在原地踏步，而且对议会毫无贡献可言，整天就是懂得如何敛财和享受，事事都只考虑自己的名声，就你这种做派，被赶出议会是活该！”维罗妮卡讥讽道：“整天就懂得算计，我……唔！唔唔唔~”
　　“好了！”莱恩已经将维罗妮卡的嘴巴捂住了，公爵没好气地看着嘉兰女巫：“你现在这么虚弱也想吵架？”
　　“……没错，我很虚弱，非常虚弱，我需要休息。”维罗妮卡还想再逞强一下，见到莱恩制裁的目光和莱恩背上奥莉卡不怀好意的目光，嘉兰女巫这才作罢，即使如此，她的眼神依然一如既往地锋利，和欧若拉的目光对视，莱恩都能感觉到火花的焦糊气息：“大家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如果没事的话，我累了。”
　　“维罗妮卡，你不要这样，我和母亲也在帮助莱恩，只要他有需要，我和母亲都愿意帮忙的。”特蕾莎赶紧出来打圆场，她拉着气得脸色发红的欧若拉后退。
　　“我会密切观察你的一举一动的，维罗妮卡女士。”莫吉安娜显然对维罗妮卡的这套说法还有怀疑，不过她暂时不打算追究了：“希望你说得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难道你没有么？”维罗妮卡看了莫吉安娜一眼，她也确实累了，闭上了眼睛：“没事的话，让我再睡一会儿吧，把莱恩留给我就好了。”
　　“今天就先这样吧，维罗妮卡她很虚弱。”苏莉亚也站了起来，公爵夫人示意众人先散了：“让她好好休息。”
　　“我不出去，我要陪着主人！”奥莉卡显然不打算走，她伏在莱恩的背上，琥珀色的眸子里面充满着兴趣和玩味，还有某种想要深入研究的想法，这种看着实验品一样的目光令维罗妮卡打了一个寒颤，嘉兰女巫有些害怕地缩了缩，用求助的目光看着莱恩。
　　可惜莱恩没有看到，他只是点头：“既然这样，那么奥莉卡和我就留下来吧。”
　　众人先后退出了房间。
　　“亲爱的，我厉害吧？你的合伙人终于追上你了！”维罗妮卡此时已经很疲倦了，但她还是强打着精神，充满着骄傲地说道：“你进步得很快，但我也不会落后你，我，维罗妮卡·贝纳多特是你莱恩·马卡多最好的合作对象，最棒的合伙人！”
　　“是，是。”莱恩也由衷地为维罗妮卡感到了高兴，他轻抚着维罗妮卡黑棕色的长发，温柔地说道：“我也一直都相信你能做到的，亲爱的，为了恭喜你冲击圣域成功，我要送你一个礼物！”
　　“亲爱的，你要送我什么？”维罗妮卡眼睛亮了起来。
　　“奥莉卡，去把那个拿来！”
　　“好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