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湖底密谈

　　无论在哪里，拥有魔法天赋或者灵能天赋的人们既是天选之子，又很可怜或者可悲。
　　在布列塔尼亚，这些拥有魔法天赋的孩子们会被湖神女巫或者湖神先知们毫不留情地从父母身边带走，其中女孩们将被送往湖中仙女的神国培养，仅有一小部分女孩能够被培养成为湖神圣女和湖神先知返回布列塔尼亚，而男孩们将会永远失踪。
　　知道湖中仙女秘密的莱恩知道这些男孩们去哪儿了，这些拥有魔法天赋的男孩们会有极小一部分被湖中仙女留下来培养，作为她的英灵骑士在她的麾下听用，这群骑士被称为“布列塔尼亚之子”或是“失落之子”，他们数量很少，唯有在湖中仙女本体面临危险的时候才会被湖中仙女从她的神国中召唤而出，而战斗结束，这些英灵骑士们又会立即消失不见，他们是否还活着，是否拥有自己的意识并不清楚。
　　剩下的那些拥有魔法天赋却被湖中仙女认为无法培养成材的孩子们也不会被湖中仙女残忍杀害，湖中仙女和木精灵有一个贸易协定，这些孩子们将会被送到木精灵手下，除了少部分被用来祭祀以外，大部分的人类小孩会被木精灵使用秘法剥夺他们的魔法能力，这些小孩子们将一辈子长不大并被木精灵当做仆人使用，直到寿命到达终点。
　　当然，如果这些孩子们的家庭有能力将孩子送到帝国皇家巫师学院或者嘉兰议会再或者南方的巫师联盟去，湖中仙女也从不阻止。
　　那么生在帝国和南方国度的觉醒了魔法天赋的孩子就能得到比较好的命运么？
　　想多了，他们的命运一样凄惨，大部分觉醒了魔法天赋的孩子都会被当做异类和怪胎遭到孤立，然后猎魔人们将来到村庄，对绝大部分的孩子们执行火刑。
　　唯有小部分拥有足够家庭地位或者出得起学费的孩子们会被送到巫师学院就读，他们已经算是幸运儿了，可这些孩子们还有一关要过，他们将要接受学院的审查，检查他们是否能够对抗混沌腐化和拥有足够的魔法潜力值得培养。
　　因为任何一个没有经过系统性训练的巫师，迟早都会成为混沌恶魔通往凡世的传送门，在施法中，混沌腐化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这些孩子需要多久才能够醒来为我们所用？”湖中仙女随口问道。
　　“大概还需要三年时间。”莱恩看着培养舱里面的男孩，他们双眼紧闭，脸上有痛苦的神色，因为他们必须在灵魂层面直面混沌恶魔的考验，在肉体层面上经受住培养舱的改造，否则就不是合格的灰骑士新兵。
　　这个过程需要三年，莱恩不知道这十个男孩之中有几个能撑过三年，他只能尽力而为。
　　“我的冠军，你应该没有急着回去吧？”湖中仙女取出一瓶高等精灵精酿诺丽果汁，然后摸出两个高脚杯：“坐吧，我们聊聊。”
　　“谢谢你的帮助，我的女士。”莱恩点头，想要秘密搜集这么多的拥有灵能天赋的男孩，没有湖中仙女的全力帮助还真的做不到，而且莱恩这样大规模征集新兵本质上是在朝湖中仙女的既得利益里面伸手，湖中仙女能够答应莱恩这么做确实可以称得上极为慷慨了，甚至莱恩本人都没想到湖中仙女答应得如此干脆，还用神力强化了男孩们的肉体和灵魂。
　　“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我的冠军。”湖中仙女打开诺丽果汁的琉璃瓶，给自己和莱恩满满倒上一杯，女神轻叹一口气：“我们现在是最坚定的盟友，你是我选定的伴侣，也是我能否度过终焉之刻的最大依仗，否则我也不会把我的‘心’交给你了。”
　　这是句一语双关的话，莱恩下意识地感受了一下他胸口的项链，“莉莉丝之心”上饱含着湖中仙女的神力，温暖着他的胸腔，就目前而言，这件神器到底有什么作用莱恩尚不清楚，暂时这件神器的象征意义还是大于实际用处。
　　“我的剑和锤一定会守护你到最后的。”莱恩轻叹一口气：“我的女士，你也不用试探我，我的想法如何你也一定清楚。”
　　“我们正是在不断地试探和接触中逐渐了解彼此的。”湖中仙女品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诺丽果汁，女神看着培养舱，她伸出一只黑丝玉足勾着火红色高跟鞋的鞋尖来回摇摆：“莱恩，你是否有时觉得我对你的干涉太多？”
　　“我作为你的神选冠军，已经得到如此神眷，你对我的关注和干涉多是正常的。”莱恩举着高脚杯，湖中仙女的神选冠军的语气中带着一些无奈：“白狼尤里克他们对信徒的干涉倒是很少，可能够得到神眷的白狼骑士也屈指可数，神眷越多，神祇对于自己信徒的要求和干涉也就越多，这是非常正常的事，又要得到大量神恩，又不希望神祇干涉自己，全世界都没有这么好的事吧？”
　　“神祇赐予自己神选的神恩越多，他们就越会关注和干涉他的神选。”湖中仙女盯着莱恩，她接着说道：“阿苏焉倒是对精灵向来不闻不问，可除了初代凤凰王‘守卫者’艾拉瑞欧以外，极少有高等精灵能够得到祂的神眷，阿苏焉圣殿的凤凰守卫们都被阿苏焉要求保持沉默，作为阿苏焉受膏者的凤凰守卫队长卡卓因更是一语不发。”
　　“投资总是需要回报。”莱恩也盯着湖中仙女碧色的眸子，他突然笑了：“所以我一直都很感激你，我的女士，虽然你对我的干涉确实很多，但你在关键时刻对我伸出了援手，一路帮助我成长，我能十年时间之内做到这种程度，没有你的帮助我是做不到的。”
　　“在赌局中，下注要趁早，并且要在对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最后才会赢得最多。”湖中仙女想起当初的事确实忍不住有些自得，实际上就连女神都没想到，莱恩的来头有这么厉害：“干杯，莱恩，为了我们的计划。”
　　“干杯！”莱恩也举起了高脚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放下高脚杯，湖中仙女嘴角翘起：“在赌局上，切忌犹豫，就像访问你领地的那个圣域女巫，她在你弱小的时候犹豫不愿意下重注，而到了现在这个情况你已经不需要她的那点筹码了。”
　　“人总是会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谁都害怕下错了人遭受损失，这是人之常情。”莱恩对于湖中仙女话中隐含的意思有所察觉，他知道湖中仙女不喜欢欧若拉的到来。
　　女神已经利用苏莉亚和莫吉安娜将莱恩牢牢地捆在自己的阵营中，以她的角度来说，她当然不愿意欧若拉再和莱恩产生什么联系。
　　“对了，你当初和那个女术士还有她的母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湖中仙女见莱恩已经领会了她的意思就不再多说，女神反而很感兴趣地追问道：“能详细说说么？你偷看她们裙底了？”
　　“我的女士，你又偷听我和苏莉亚的私房话了。”莱恩似笑非笑地看着湖中仙女。
　　“你的苏莉亚都说了，她的丈夫就是我的丈夫，我听听你们说话有任何问题么？”女神现在对于这个问题简直是理直气壮，她显然对这件莱恩不折不扣的黑历史非常感兴趣：“我想知道，你快说吧。”
　　“哎……”莱恩长叹一口气，他说起了当时的事：“我才不会干出偷看女性裙底这种下作的事，实际上这件事是夸张了。”
　　“当时我晋升王国骑士，在诺德王都凛冬城举行宴会，在宴会上，欧若拉和特蕾莎都来到宴会上祝贺我，然后欧若拉自然和特蕾莎两个人坐了下来，就坐在我的对面。”
　　“宴会进行到一半，我的汤匙被我不小心碰掉了，于是我俯下身到桌子底下去拿，结果银制的汤匙就落在了特蕾莎的脚边，我当时和特蕾莎并不熟悉，既担心我捡汤匙的动作惊扰到她们，然后又看到……”
　　“看到这对母女的脚，脚上还穿着丝袜，对么？”湖中仙女明白了，她娇笑不止：“我明白了。”
　　“事情就是如你想象的那样，我在桌子下面犹豫了大概五秒钟，然后欧若拉女士立即意识到我在桌子下面，她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只好告诉她们汤匙落在了她们脚边，结果就被误会了，实际上她们都穿着长及脚踝的长裙，我哪里看得到什么。”莱恩有些抱怨地说道：“但是我知道这种事永远是越解释越说不明白，索性不解释。欧若拉女士和特蕾莎心里也知道我最多只能看到了她们的足部和脚踝，把这件事也当做玩笑来说的。”
　　“原来是这样，但是你也因此暴露了你的癖好。”湖中仙女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女神终于感到心满意足，她放过了莱恩：“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让我们换一个话题吧。”
　　“如你所愿。”
　　“你计划进攻穆席隆已经很久了。”湖中仙女问起了她最关注的问题：“你打算从什么地方开始解决这颗王国的毒瘤？”
　　“当然是从尖顶宫开始。”莱恩取出地图：“尖顶宫位于格瑞斯莫瑞河河畔，和夏隆森林隔河相望，无论我打算怎么收复穆席隆，都必须从尖顶宫开始，我要在这里建立一个坚固的桥头堡、前线指挥部和补给点，然后才能考虑下一步行动。”
　　“那个黑骑士，穆席隆的毒蛇不会坐视你占领尖顶宫，他一定会率领军队和你交战的。”湖中仙女也在思考着战局，她伸出一根葱白的玉指点在尖顶宫上：“所以你必须速战速决，穆席隆的毒蛇率领援军赶来之前就攻占尖顶宫并站稳脚跟。”
　　“我有计划。”莱恩点头：“这计划的关键要落在莫吉安娜和远道而来的欧若拉女士身上。”
　　“什么计划？”
　　“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