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9章 大道之心

　　陆州瞄了一眼时之沙漏。
　　在特定的时间之内，也仅能击落上百名圣殿士，须知这些都是掌控“大帝力量”的圣殿士，规则领悟上并不如真正的大帝。尽管如此，要想将这群疯子一招秒杀，是一件难事。
　　冥心凌驾众生，从高空俯瞰，如同主宰战场的神一样，轻松自信地操纵着战场。
　　交手过后，冥心说道：“你去过大漩涡不假，十万年了……本帝又何尝没去过？”
　　天道大璋，天平等神物，皆来源于大漩涡。
　　陆州道：“难怪你能在这十万年之中，成长如此迅猛；难怪你有如此胆量，构建天地规则。你真以为……你能击败老夫？”
　　冥心大帝说道：
　　“那要试试才能知道。尊敬的魔神大人，只怕你连天平这一关，都过不了。”
　　陆州目光冷厉，扫过众圣殿士。
　　“毫无自主意识的奴隶，也配与老夫交战？”
　　冥心大帝听到这话，微怒道：“当年您在太玄山何尝不是如此？凭什么只准你对他人呼来喝去，不准本帝如此？只准你追求桎梏，枉顾他人性命，不准本帝这么做？”
　　他双臂展开，天道大璋的光纹，越发强盛，圣域更加平静了。
　　“自本帝登顶太虚以来，天下和平十万年。太虚万民，歌舞升平，无战争，无灾难……凭什么你的盛世是盛世，本帝的盛世便不是？！”
　　这一番话，令圣殿士们感受深受。
　　在他们看来，魔神的出现，使得天下平衡打破，使得他们过去最舒服的日子彻底消失。
　　陆州斥声道：“狡辩。”
　　陆州指向圣域的下方，说道：“你的盛世，便是建立在无数生灵的黑暗之上？多少人类背井离乡，多少凶兽不适应阴暗和潮湿而丧生？偌大的未知之地，却只有大渊献享受少许的阳光，而如今整个羽族要以灭族的代价，成全你高高在上的圣域？”
　　“天道命运，这些不是本帝的错！”冥心提高声音。
　　“老夫逆天而行，争的天命。你的顺天而行，争的是一己之私。世人称老夫为魔，以老夫看，你才是真正的恶魔！”
　　他在魔的前面加了一个字“恶”。
　　话语上的争锋，使得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冥心越发觉得道理不可能说得通了。
　　“魔神大人，认命吧！”冥心提高声音，看向那群圣殿士，“魔神说了，我们的盛世不是盛世，我们才是真正的恶魔。所以我们都应该去死，圣域应该坍塌……你们觉得呢？”
　　这话直接刺激到了那群圣殿士。
　　“愿与魔生死决战，护卫盛世！”
　　“愿与魔生死决战，护卫盛世！”
　　天空中，悬浮而立的圣殿士们，眼睛充满了怒火。
　　人性在他们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陆州抬起头，看着那十道光束，以及被捆住的十大弟子。
　　以及倒影中，九莲世界里不断牺牲的修行者们……弱小与强大形成鲜明对比。
　　“如你所愿。”
　　陆州淡然吐出四字，天痕长袍在这时鼓动了起来。
　　一道道幽蓝色的电弧出现，自上而下，将其包裹。
　　一双蓝瞳，摄人心魄。
　　就连头发上都出现了闪电的光华。
　　尽管那帮圣殿士打足了鸡血，掌控着大帝级别的力量，也在这时，不由自主地后退。
　　骨子里的惧怕，岂会是三言两语就能抵消的？
　　嗖——
　　陆州纵身来到了冥心跟前。
　　冥心并不与之为敌，闪身离开。
　　天道大璋飞到天际，编织出天罗地网。
　　“杀。”
　　圣殿士们祭出了法身，宛如漫天神魔。朝着陆州围攻而去。
　　陆州冷眼扫视。
　　不出手则已，出手必一鸣惊人！
　　“成全你们！”
　　嗡——
　　脚下金莲盛开，再次抛出时之沙漏。
　　在天道之力的爆发之下，时间的规则将所有圣殿士束缚。
　　日光轮，月光轮，星光轮三种光轮都染上了幽蓝色的电弧。
　　瞬间九大光轮在虚空中绽放！
　　这也是陆州第一次将纯粹的天道之力，附着在光轮之上。两种色彩交相辉映，霹雳哗啦作响，令众多圣殿士们面色骇然。
　　圣域里的修行者们亦是惊骇不已。
　　“不愧是魔神，古往今来，能使出这般特殊招式的，恐怕只有他一人了。”
　　“传说魔神致力于破解桎梏，研究天地本质，一般性的规则之力，只怕对他无用。”
　　有人气势汹汹反驳道：
　　“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魔就是魔，魔要灭我们圣域，那就是我们的敌人！”
　　“说得对，凭什么只准他高高在上，不准我们在盛世生存？！”
　　理性的声音很快被掩盖了下去。
　　有的只是愤怒和敌意。
　　……
　　与此同时。
　　那包裹着天地间最纯真的规则之力的九大光轮，在漫天圣殿士之中，爆射四方。
　　轰！！
　　轰轰轰！！！
　　圣殿士手持星盘，顶在身前，可依然被那可怕的力量撞击而来，几乎毫无悬念地倒飞了出去，飞出不知多远。
　　咯吱——有的星盘向后凹陷了下去，圣殿士狂吐鲜血，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刺眼夺目的光轮，看到的是虚空之上一身蓝色电弧，蓝袍加身，蓝瞳怒目扫视四方的魔神！
　　为什么魔神可以这么强？！
　　天赋弱一些的圣殿士，星盘硬生生被光轮撞断，于天际折损光轮，登时丹田气海爆裂，命丧黄泉。
　　噗——
　　噗！
　　一个又一个的圣殿士吐出血箭，五脏六腑被霸道至极的天道之力震碎！
　　同为大帝，悬殊如此之大？！
　　传说魔神乃十全之身，没人知道十全的意思。
　　有人理解为十全十美，有人理解为十全自由，不受任何约束，跳出规则外，不再力量体系之中。
　　这一招九光轮之势，让所有人看到了当年太玄山的盛况。
　　看到这一幕。
　　圣域里的人们，握紧拳头，恨得咬牙切齿。
　　伪大帝终究是伪大帝，不是真正的大帝，靠平衡获取的力量，一旦遭到破坏，结果并非是降级或者降低光轮，轻则重创坠落，重则当场爆体而亡，消亡在天地之间。
　　一招过后，上百名圣殿士因无法继续保持平衡，坠落了下去。数十名圣殿士丧命，而产生极强的元气风暴。
　　无法继续保持平衡的圣殿士，将不能继续依托天平的规则，保持大帝的力量，巨大的潜能透支的代价，将会是永远被平衡的力量反噬。
　　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即使有，那也是假的！
　　有得必有失，方为公正天平！
　　陆州凌空俯瞰众圣殿士，一字一句道：“蚍蜉撼树，与送死无异。”
　　剩下的数百名圣殿士，擦掉嘴角的鲜血，眼中尽是血色。
　　一人不甘地怒喊道：“就算是死，也要与你同归于尽！魔神……你纵然掌控时间，也有极限！！！”
　　“求大帝赐我力量！”
　　“求大帝赐我力量！”
　　高空中。
　　冥心虚影连连。
　　他的目光掠过圣域，掠过十大光束。
　　嗡——
　　他看到通天塔上方的倒影里，魔天阁十大弟子浑身沐浴在大道规则里，万丈莲座疯狂吸收而来的力量，让圣域变得更加刺眼夺目，元气浓郁。
　　盛况再现。
　　一如当年的圣殿，以及十大天启。
　　他能感觉到十大太虚种子拥有者的力量，也在飞速地提升着。
　　规则，即力量。
　　大道即规则。
　　冥心满意点头，抛出手掌心里的天道大璋，说道：“本帝赐尔等大道规则！”
　　“大璋！”
　　大璋飞了出去。
　　于天空中爆裂开来，降普世大雨。
　　大雨覆盖圣域。
　　圣域中很多残破的地方和枯萎的树木，竟在大璋降下的普世大雨之中，生机盎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了起来。
　　遭受苦难的修行者，突然精神抖擞，变得亢奋，受伤的也在呼吸之间活蹦乱跳！
　　整座圣域仿佛焕然一新，充满活力和生机！
　　接着……
　　大道规则的力量，将圣殿士们裹住。
　　通天塔尖将力量，注入大璋之中，在天平的影响下，剩下的圣殿士，变得越发特殊。
　　冥心见时机成熟，沉声道：“去吧。”
　　那些得到规则力量的圣殿士，视死如归，冲向陆州。
　　前面几人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祭出莲座，以大道规则自爆！
　　陆州掌心一合！
　　金莲法身拔地而起！
　　冥心说道：“如果您还是当初那样，只怕……不够。”
　　陆州没有理会。
　　虚影一闪，来到金莲法身的正中间。
　　金身加持！
　　此时那些自爆的圣殿士爆裂开来！
　　轰！！
　　轰！！
　　元气风暴肆虐环宇。
　　十大光束疯狂摆动，圣域也在这强横的规则之力影响下，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无尽之海，风起云涌，海水升空，九莲世界，无数的山峰崩塌！数不尽的河流阻断，凶兽们在这一刻卡壳了似的，同时仰望天际！
　　咔嚓——
　　能清晰地听到虚空里传来断裂的声音。
　　人类看到了九天之上，像是闪电似的裂缝出现了。
　　“空间破碎？！这是什么力量？！”
　　正赶往圣域的白帝，上章，赤帝，青帝皆是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圣域的方向。
　　“大帝级别的交手，冥心与魔神，开战了吗？”
　　白帝沉声道：“法身！”
　　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其他的大帝也在这时祭出了法身！
　　四尊大帝级别的法身，在天际翱翔，宛如四大明灯，直逼天际，划破黑暗的虚空！
　　……
　　空间的破碎出乎了陆州的预料之外。
　　砰砰砰，砰砰砰……那些空间裂缝肆意拍打着金莲法身。
　　冥心的表情变得极其冷漠，从始至终都是在一旁默默观战，而不出手。
　　他看到只能防守的魔神，竟忽然有些失望地叹息了一口气，轻声自语：“昔日魔神……终究落幕。”
　　他的双眼里有些深邃，有太玄山的画面划过，有略微的失落划过。
　　自你重归那一天起，本帝便知道了这一天的结局。
　　就在五名圣殿士继续扑上去的一刻——
　　陆州沉声道：“法身。”
　　第二座法身，也就是蓝法身傲立当空，以搂着陆州的姿势出现，再以展开双臂和宣泄力量的姿势豁然起身，蓝莲盛开！
　　蓝色的力量，化作漫天蓝刀，激射四面八方！
　　轰！！
　　“啊！！”
　　“这怎么可能！”
　　这一招法治尽灭神通不是陆州施展，而是由蓝法身施展！
　　哪怕是身为大帝的冥心亦是眼睛一睁，心头一惊，道：“嗯？”
　　一直以来，法身只是人类的工具而已，工具本身不具备施展招数的能力，而蓝法身却打破了这一观念，以更加强横的姿态和精准的手段打击圣殿士！
　　天道之力，将圣殿士们的大道规则全部碾碎，一招法治尽灭神通。
　　天际便有数十名圣殿士被天道之力贯穿要害！
　　噗噗——噗噗噗——
　　血雨坠落。
　　一个又一个被降级，被重创，被击杀的圣殿士落了下去。
　　血雨当中。
　　陆州负手而立，悬浮在蓝法身和金法身重叠的丹田之中，浑身沐浴在金蓝双色之光里，目光淡淡地看着一切，任由血雨落下，顺着法身的罡气滑落。
　　双目对视。
　　冥心捕捉到魔神的眼神时，竟咯噔了一下。
　　“不！”
　　冥心吐了一个不字。
　　“不甘心？还是不服气？不愿意，还是不承认？”陆州淡淡道。
　　冥心的拳头握了起来。
　　也就是这时候，陆州飞出了法身。
　　两座法身消失。
　　陆州漠然开口，以众生言音神通道：“天道大纛，归位！”
　　未知之地。
　　破碎的山河之下。
　　埋藏在数千丈碎石堆里的天道大纛仿佛听到了主人的召唤，光芒大方，激射出一道蓝色光柱，破开重重阻隔，闪电般飞向天际！！
　　冥心的表情终于变得凝重，疑惑道：“天道大纛？”
　　陆州继续以众生言音神通道：“未名，归位！”
　　轰隆！！
　　深渊之中。
　　忽然发出一声惊天巨响。
　　九莲世界的人类，纷纷看向未知之地的方向。
　　大地剧烈抖动。
　　凶兽们忽然大乱，竟相互践踏了起来。
　　天道的崩塌已让凶兽们失去理智，大地如果在陷落，那将是无数生灵的真正末日！
　　末日降临，无一生灵幸免。
　　这种对末日的恐惧，让凶兽们疯狂地践踏了起来，一时间，九莲世界的战乱升级数倍，凶兽内部，尸横遍野，堆积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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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渊里冲出一道光华，比天道大纛还要刺眼，比光柱还要强盛，以难以置信的速度，飞向圣域。
　　四大帝的速度已经足够飞快，在听到这特殊的轰隆声之后，几个呼吸过后，远空的“未名”划过虚空，将他们远远地甩在身后。
　　白帝身形一滞，道：“那是什么？！”
　　赤帝，青帝和上章大帝，皆被那可怕的速度惊到，停了下来，仰望天空！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能凌驾天道之上，远胜虚的东西，会是什么？”
　　咔嚓——
　　圣域的天空，被一把利刃划开了一条口子。
　　就像是一张白纸之上重重划了一笔！
　　与此同时，天道大纛落入陆州的掌心里。
　　晶莹剔透，通体散发神秘力量的未名，终于归来。
　　圣域中，关九感受到了陆州掌心里的力量，失声道：“那武器……莫非是……大道之心？”
　　搀扶着关九的圣殿士疑惑不解地道：“什么是大道之心？”
　　“诞生一切规则的本源！老……老师，真的成功了？”关九充满震撼趔趄后退，手指剧烈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