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节钩吻
临高启明 by 吹牛者
2019-5-15 16:16
《望浦村事件报告》送到元老院之后就在元老院引起了一阵对民政人民委员会的质询。刘牧州在元老院被人问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竭力保持着镇定,正在回答单良的质询:
“根据报告,工作队全灭的一个关键因素是没能及时的告警。如果告警及时的话,应该能够挽救他们的,是不是?”
“对,从理论上说……是这样。”
单良说:“按照地图,望浦村离儋州城只有十几里路。所以从现实上肯定也是这样的。也就是说,要是工作队能够配备合适的通讯器材,他们就能及时的告警。”
“没有错。”
“那么为什么不配给他们呢?”
“我们的无线电器材属于一级管控物资,小型的外派分队是没有条件配置的。”刘牧州说,“不过我们还是给儋州工作队本身配给了相当的数量。”他说着汇报了配发给儋州工作队的电台和对讲机的型号和数量。
“你认为够用吗?”
“这点器材如果要同时供应十多支工作队,还有分散在各地的营地是不够的。”
“……这么说,你明明知道配发给儋州工作队的通讯器材不足,还是让儋州工作队出发了喽?”
刘牧州抗声道:“我反对你这样带有暗示性的提问器材能使用多少并不是民政人民委员会单方面能够决定的”
“好吧。我收回这个问题。”单良说,“那么,你的部门有没有可能采用一些替代性的手段呢?比如求助火箭、信鸽之类原始但是可靠的手段?”
“这些都涉及到当地的因素和技术条件。比如使用信鸽要在当地建立鸽巢。训练鸽子对儋州的‘归巢感’,否则给工作队鸽子也没用――鸽子只会往临高飞。训练鸽子适应新家不是一天二天的事情。这点,尼克可以证明。”
……
刘牧州好不容易才从听证会的猛烈炮火中脱了身,他暗骂刘易晓把事情给办砸了把自己也给带进去了。
“你小子躲在儋州倒好,让老子给你顶雷啊。”他暗暗骂道。
这时候梅林提出要发言。
“准予发言”
梅林走到发言席上:
“诸位元老此次的照浦村事件,看似偶然,实际上可以说是必然。这是一个深刻的教训啊……”
“请尽快进入正题吧”主持这个长长的会议变得困倦的马甲不耐烦的说道。
“我觉得首先就是儋州工作队的领导层的麻痹大意造成了这一恶**件的发生。在攻占县城后到派出工作队这段时间里,并没详细了解县冶下各种情况,也没有及时的建立起的当地的情报网络。如果事先了解清楚土匪的活动范围、人数和作战能力,就可以有针对性对工作队进行配置,至少会让这三十几号人有足够警惕性和处理危机的灵活性。在装备上也能做到未雨绸缪。
“其次是通讯设备不全,工作队在没有足够数量的无线电设备的前提下没有考虑到配备一些简单的应急通讯手段。居然还以人力传信。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极大的失误简直不能容忍――现在我们的工作队数量并不多,即使从本时空带来的无线电通迅设备不能发给他们,一些技术水平较低的手段如信鸽、发烟筒、信号弹总该有条件配备一些吧,按道理我们应该直接上矿石收发报机的――上回讨论无线电设备时总有人说‘这不好,那不好’,我说先用上了最好以后再慢慢发展换代嘛……”
“发言请不要离题。”
“所以表面上看这次工作队全灭是土匪的狡猾和残忍造成的,但实际上还是我们自身的原因,犹其是几个领导者该负首要责任,他们应该做出深刻的检讨并由元老院公决做出相应的惩罚,以儆效尤另外说一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支小分队的全灭并不是坏事,这是我们在打天下过程中必然要承受的损失。仅用三十多人的代价就暴露了我们指挥层的毛病,清醒了我们的认识,这是很值得的――前提就是我们必须吸取教训我的发言完了。”
接着契卡头子的裔凡大谈了一番“警惕地方工作中的冒进主义倾向”,认为刘易初带领的儋州工作队采用多点投入,四面开花的方式是“冒进主义”。
“诸位,我们过去在临高,是一步一步做事。先控制住县城周围,然后剿匪,拉拢缙绅,最后才开始剿匪得。现在儋州工作队却是撒网式的一步到位,自身又没有做好的万全的准备,出现这种恶**件不足为奇。”
裔凡接着说道:
“这次的教训还有很多。在细节上我们做得还不够到位。我提议要修订工作队的《工作手册》。其中的标准流程需要总结这次的经验重新制定。特别是食品安全上要限制可食用蔬果――分发动植物手册,让土著人员也能分辨有毒和可食用的植物。同时对于进驻的村庄也需要打分评估安全级别,越危险的就要优先配发高等级的联络工具,比如信鸽,信号弹甚至对讲机。然后从整体上,还是要考虑打破原有村落格局,合村并屯,逐步将当地的百姓动员起来。”
“这件事情说明仅仅使用工作队,忽视武装斗争是不成的。”魏爱文跟着侃侃而谈,“我们对治安战的估计不足,鉴于以后我们的统治区会愈来愈大,成立专门的研究机构对此进行研究势在必行。”
……
元老院最后得出结论:一次死亡三十五人,还是损折在土匪手里。这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惨败一致认为此事必须严肃处理,一查到底
随后由钱水廷等人发起建议成立一个望浦村事件调查委员会,并且由委员会派遣专人前往儋州对整个事件进行全面彻底的调查,在搜集经验,总结教训的同时调查儋州工作总队和驻军有误渎职和违规的状况,对这一事件是否担负有直接责任。
元老院常委会通过了这一决议,选举产生了委员会。
该委员会主任钱水廷认为既然报告中提及工作队有中毒的迹象,应该派遣专业人员前去。最后委派农委会的植物学专家法石禄担任调查专员,仲裁庭的姬信担任副专员。兰阳阳担任法医――尽管他一再声称自己只是个肠胃科医生而已。
调查队由仲裁庭发给一张独立调查证。凭此证件儋州当局必须全力配合他的工作,不得有任何阻拦和推脱:调查队有权检查扣押任何物证,单独和任何人谈话。而他整理的报告资料也是保密的,只交到委员会审阅讨论。
调查队先乘坐海军的一艘物资补给船到儋州,在码头上受到了刘易晓的简短欢迎之后换乘一辆牛车前往儋州城。
“全部物证和留下解剖的尸体都在儋州城。”刘易晓说,“这里没有冷库,尸体只能存在地下室里,腐烂得很快。你们要再不来就只能火化了”
“没关系,只要能看到胃部的内容物好了。”兰阳阳说着研究了下他的笔记本――这是他突击学习了几天《法医学》之后做得笔记。
抵达儋州之后,调查队立刻忙碌起来。兰阳阳马上进行了尸体解剖,从胃部提取了内容物。
他把装满了灰色黏稠物的玻璃罐子交给了法石禄,如释重负的拿下了口罩:
“行了我的事完了,下面看你的了。”
法石禄皱了下眉头――他闻到了一股恶心的腐臭味。他取出便携式的显微镜,戴上口罩,开始忙碌起来。
验尸和检查胃内残留的食物证明工作队的确是中了一种植物的毒。法石禄研究一番残留物之后给出了确切的答案:
“是钩吻。”他简短的说道,“俗称断肠草。这玩意毒性太强了。三四片叶子就能要人的命了简直比吃砒霜还厉害――而且还是水煮过得,发作起来更快。不救治八小时内必死。”他用镊子取出一些灰色的东西,“还加了苦瓜来掩饰异味,许多绿叶菜来掩饰叶片。这伙土匪还真有点想法”
“非得把这伙人五马分尸不可”刘易晓咬牙切齿的说道。
“蔬菜是必须就地取得的,敌人来这一手的话还真是防不胜防。”余志潜说,“我得赶快通知所有派出的队伍,暂时停止让当地百姓代购蔬菜,一律要亲自去地头采摘,另外,禁止采摘野菜野果。”
刘易晓问:“有什么简易救治办法没有?组织卫生员学习下,万一以后再吃了有毒物品可以自救。”
“中医说是给中毒的人灌服甘草、绿豆、金银花煎汤就能解毒。不过我认为需要先洗胃这样的解毒汤药才能有效。”兰阳阳说,“至少要催吐。这种有毒植物只要能在第一时间催吐就能增加不少的抢救时间。”
“这三种东西倒不算难。以后给工作队都准备一份”刘易晓变得非常的积极,“就是没有催吐剂――希望卫生部能够解决下。”a